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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三十七章:營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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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裏伏骨冷冷地看著他,又重新合上了眼,“不僅是你,我還要整個羌國和雲國給青松和那死去的三千鐵騎陪葬。所以,你最好別讓我活著從這裏出去。”

“你簡直不可理喻!”呼延藏奴忽然覺得自己的血液有種冰冷凝滯之感,讓他很不舒服。狠狠地瞪了百裏伏骨一眼,他轉身走出了大牢。

百裏伏骨一直沒有睜開眼,哪怕他離去。以前是她太天真,心裏充滿了平和,因此才會覺得呼延藏奴會成為惺惺相惜的朋友。可這一次的事情,給了她血淋淋的教訓,尤其是每晚睡著後,夢裏都會浮現青松帶笑的臉。

無盡的愧疚與悔恨充斥著她的心房,讓她每日都夜不能眠。戰場之上本就風雲莫測,更何況雙方是敵非友,向來兵不厭詐的對戰,總該讓她看清這其中的利弊詭譎,然而她不願多想,總是逃避。

她以為宋晚殊再怎麽不待見她也不會真的對她做什麽,可她終究還是低估了宋晚殊的手段和心機。這一切,都是她自作孽,若是她能多加留意這些,就不會落到這步田地。雖說她對功名利祿無所求,可是單憑他心裏對寒千奕那份莫名的情愫,就足以讓宋晚殊殺之而後快。

她終究是低估了宋晚殊對寒千奕的占有欲,可現在再怎麽樣他們都不關她的事了。等她出去的那一日,便是羌國與雲國的噩夢之時!百裏伏骨緊緊的攥住雙拳,眼裏的怨恨猶如實質。

青松,你放心,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好過的!

半個月後,呼延藏奴前來告訴她她將要被押送到都城的消息,之後什麽話也沒說,便離開了。

是夜,百裏伏骨照常閉目冥思,心裏盤算著自己的計劃。可沒想到心疾之癥在此刻發作,竟比以往還要疼痛難忍。

她深呼吸幾口氣,蜷縮起身體,努力讓自己不要痛呼出聲。然而這樣的方法沒有減輕多少痛苦,卻讓她疼的眼前陣陣發黑,意識逐漸模糊。

迷迷糊糊間,百裏伏骨看到牢門被打開,一個熟悉的身影急急忙忙走進來,身上帶著那股讓人留戀的暗香。他將她抱起來,熟悉的懷抱讓她下意識地深深依靠進去,輕聲喃喃著,“師父,你終於來了……”

眼淚順著眼角無聲無息地落下,之後意識便沈入了黑暗。

寧歸看著百裏伏骨消瘦憔悴的臉,心疼的難以呼吸。他急忙從懷裏拿出煉制好的藥丸餵百裏伏骨服下,然後抱起她走出了牢房。

司啟等在外面,見寧歸將人帶了出來,道:“快走吧,趁著現在還沒人發現。”

“嗯。”寧歸朝他點點頭,跟在他身後一同離去。

兩人連夜出了斜柳城,一路朝羌國邊境趕去。然而百裏伏骨被救一事很快被人發現,呼延藏奴下令封了斜柳城,又親自率人追出了斜柳城。

寧歸和司啟帶著還在昏迷的百裏伏骨一路上躲躲藏藏,甩掉了幾波追兵,這才在半個月內安全出了羌國境內。

三人進了胤國邊境的一座小城,司啟尋了間客棧,三人住了進去。寧歸一直守在百裏伏骨身邊,衣不解帶地照顧著。可百裏伏骨已經昏迷了半個月,竟然還未蘇醒過來,就連脈象都很正常,這讓寧歸心裏很焦急。

司啟看著比百裏伏骨還憔悴的寧歸,無奈一嘆,“伏心草藥效很強,她現在身體虛弱,自是要昏迷一段時間才能完全接納藥性。”

“可是她這樣一直昏迷也不是辦法啊。”寧歸氣餒地垂下頭,第一次這麽無力。雖說他醫術卓絕,可現在的百裏伏骨竟然讓他束手無策。

“阿歸,我知道你不可能不知道骨兒對寒千奕的感情,我只想問問你,你後悔嗎?後悔為了她而離開她?”司啟凝眸看著寧歸,心裏滿滿的都是疑惑。

從他帶給他的消息來看,能讓百裏伏骨如此甘願地幫助之人,除了於她覆仇有利,就只剩下百裏伏骨自己的感情了。

“後悔嗎?”寧歸一怔,隨即輕輕搖頭,“我只後悔自己的壽命不長,不能陪她走過這一生。我更後悔當初沒有早一點去尋找她,讓她經歷了地獄般的時光,從此成為她生命中的夢魘。”

“你……”司啟想了想,終究沒有說下去,“罷了,這是你自己的事。”

又過了幾天,百裏伏骨終於蘇醒了過來,看著近在咫尺的寧歸,她猛地撲進他的懷裏,大哭出聲,“師父,你這段時間去了哪裏?竟然都不來見骨兒。”

“乖,別哭了。我這兩年四處游歷去了,得知你深陷囹圄,這才趕來救你出來。”寧歸驚訝地僵住了身體,雙手尷尬地停在空中。聽到她的哭聲,寧歸柔和了眉眼,雙手放到她的背上,像小時候她做了噩夢一般輕輕地安慰著。

“師父,青松死了,他為了救我死了,還有那三千鐵騎,他們都因我而死。師父。是他們負了我,我不甘心,我不甘心……”百裏伏骨趴在寧歸懷裏,斷斷續續地說了許多話,眼淚撲簌簌地落下,打濕了寧歸胸前的衣襟。

寧歸輕輕一嘆,溫聲安慰著,“骨兒若是心裏難受,那就去把一切討回來。不過在此之前,你要好好將養身體。”

“我會的,我不要再像以前那樣天真無知,以為自己不爭不搶就不會惹人眼紅。可是那日戰場上的鮮血和以前一樣,冷的讓我絕望麻木。我不要再這樣了,不要了……”

百裏伏骨哭了許久,這才消停下來,又昏昏沈沈地睡了過去。寧歸心疼地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,目光有些悵然。

若不是在大牢裏關押的半個月時間,她或許還會撐得久一點。可如今看到他,她放下了滿心戒備和警惕,脆弱的不堪一擊,他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該悲哀,畢竟百裏伏骨對他沒有半點超出師徒的感情,而他那份見不得光的情愫,終究還是葬送在了彼此心底。

不過這樣也好,這樣的話,等到那一天來臨,所有的傷痛都讓他一個人來承受,而她,可以繼續做他無憂無慮的骨兒。

寧歸起身出了房門,走到樓下問小二要了壺酒,一個人獨自默默地喝著,眼底無悲無喜,卻透著一股死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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